汪苏泷和张碧晨谁是《年轮》原唱？知产律师深度解读争议焦点,年轮汪苏泷发布时间
近期，十年前火爆大街小巷的歌曲《年轮》因“谁是原唱”的问题再度冲上热搜。
事情起因是一位名为“旺仔小乔”的网红歌手宣布举办演唱会，却因票价偏高且原创曲目少引发争议。争议中，有网友翻出她多年前回复网友评论时曾坚称，《年轮》由汪苏泷创作，但原唱是张碧晨。
一方是词曲作者，另一方是演唱者，到底谁是原唱？网友纷纷加入讨论。随后，汪苏泷方宣布收回《年轮》的授权，暂不授权该作品做任何演唱。张碧晨工作室亦发布声明称，张碧晨为该歌曲的“唯一原唱”“首唱”，拥有永久演唱的权利。
音乐作品的“首唱”“原唱”受法律保护吗？词曲作者可以随时中止授权吗？南方网、粤学习记者据此邀请知识产权专门律师做深度剖析。
事件回顾：
首唱=原唱？
要理解旺仔小乔的发言为何能掀起大范围讨论，就要追溯到她近期公布的演唱会信息。公开资料显示，旺仔小乔是一位“05后”网红歌手，在短视频平台拥有超2000万粉丝，视频内容多为不露脸演唱歌曲。
7月14日，旺仔小乔宣布将于8月9日在上海举办全程蒙面演唱会，共演唱28首歌曲，其中15首为翻唱歌曲，票价由268元到968元不等。部分网友对演唱会如何保证不假唱、原创歌曲占比不大但票价偏高提出质疑和不满。
争议中，有网友翻出旺仔小乔给网友的评论回复，表示“我发一百遍《年轮》也只会写张碧晨原唱”。7月22日，“旺仔小乔说《年轮》原唱不是汪苏泷”的话题登上热搜，阅读量达一亿。
图片来自网络。相关评论目前已删除。
据悉，歌曲《年轮》是仙侠剧《花千骨》的插曲，该剧2015年首播时，曾创下中国周播剧收视纪录，全网平均收视率达2.69%。
7月25日凌晨，汪苏泷方发文称决定收回《年轮》授权，暂不授权该作品做任何演唱。
同日，张碧晨工作室发布声明表示，张碧晨演唱的《年轮》为该歌曲最早正式发布的录音版本，亦是《花千骨》电视剧中唯一使用的演唱版本。声明称张碧晨是《年轮》的“唯一原唱”，同时也强调版权及词曲著作权自始至终归属创作者。
张碧晨工作室在二次发文中表示，张碧晨依法享有该歌曲在全球范围内的永久演唱的权利，但出于尊重与自我选择，今后将不再演唱该歌曲。
7月26日，旺仔小乔在社交媒体上发表道歉信，表示接受所有批判与指正，同时宣布演唱会将延期举行。
知产律师：
“原唱”一词并非法律概念
上海正策（杭州）律师事务所律师方丽莎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，目前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》均没有对“原唱”一词进行明文的法律规定。换言之，“原唱”不是法律概念，而是公众基于市场认知与行业惯例对歌曲首唱者给予的定义。
无论是“双原唱”还是“唯一原唱”，对歌曲的版权归属不产生影响，仍然是词曲作者为著作权人，演唱者享有表演者权，两者并不冲突。
根据《著作权法》第三十八条，使用他人作品演出，表演者应当取得著作权人许可，并支付报酬。著作权人有权决定是否对外许可他人演唱，以及决定许可给谁或者不许可给谁。同时，著作权人在符合合同约定的前提下，可以收回许可。
以下为南方网、粤学习记者与知产律师的对话。
南方网：对于歌曲《年轮》，汪苏泷、张碧晨分别享有哪些权利？
方丽莎：《著作权法》规定了与著作权有关的邻接权，主要包括出版者的权利、表演者的权利、录像制品制作者的权利、录音制作者的权利、电视台对其制作的非作品的电视节目的权利以及广播电台的权利。本次事件主要讨论的也是这一系列邻接权。
基于公开信息，汪苏泷作为词曲作者，是《年轮》的著作权人，享有署名权、修改权、复制权、发行权、表演权等。汪苏泷享有的表演权是指，任何表演者要在营业性演出中演唱《年轮》，必须取得汪苏泷的许可并支付报酬。
张碧晨作为演唱者，享有表演者权，包括表明表演者身份、保护表演形象不受歪曲、许可他人复制发行录有其表演的录音录像制品、通过信息网络向公众传播其表演等权利。因为歌曲的词曲已经由汪苏泷创作完毕，所以张碧晨享有的表演者权，仅是相应演唱活动的权利，包括表演时的形象、动作、声音等。
另外，汪苏泷作为著作权人，自己也可以演唱《年轮》。在合法演唱的前提下，两者都可以享有其各自表演活动的表演者权。
南方网：“原唱”的概念对应法律规定的何种权利？
方丽莎：《民法典》和《著作权法》均没有对“原唱”一词进行明文的法律规定。换言之，这不是一个法律概念，因此很难直接讨论“原唱”是否受法律保护。
根据百度百科的解释，基于音乐领域的市场认知与行业惯例，实践中原唱认定通常以时间优先为原则，歌曲首次发表的录音版本的演唱者一般被认定为原唱歌手。根据上述定义，张碧晨作为歌曲《年轮》首次发布的录音版本的唯一演唱者，而被认为是“唯一原唱”。
在这一定义下，原唱的特殊之处在于“首唱”。但知产相关法律并未对“首次”进行特别的权利保护，仅保护演唱部分。也就是说，原唱者也未脱离“表演者”的身份，仅对其演唱活动享有表演者权。
南方网：“双原唱”或“唯一原唱”会对歌曲版权的归属产生影响吗？
方丽莎：原则上，一首音乐作品只有一个“原唱版本”，但不一定只有一位“原唱者”，因为原唱版本中可能出现了不止一位演唱者。比如电视剧《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》的原声带《知否知否》收录了胡夏/郁可唯版本，如果该版本最早发布，则两位歌手均为“原唱”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无论是“双原唱”还是“唯一原唱”，均不会影响音乐作品的词曲著作权的归属。因为词曲创作早已完成，后续表演带来的争议不会影响原先既定的事实。
每一位合法演唱者，均享有各自演唱活动的表演者权，也可以从中获取收益，比如许可他人从现场直播和公开传送其现场演唱、许可他人对其演唱活动进行录音录像等。
南方网：汪苏泷作为词曲作者，可以随时中止授权吗？
方丽莎：因为许可他人演唱的权利归属于作为著作权人的词曲作者。汪苏泷作为《年轮》的著作权人，享有表演权，有权决定是否对外许可他人演唱，以及决定许可给谁或者不许可给谁。
公开资料显示，张碧晨方根据原经纪代理方和制作方签署的正式合约，依法享有《年轮》在全球范围内的永久演唱的权利。但她有可能不是直接从汪苏泷处取得许可，从汪苏泷到制作方再到演唱方，其中的层层转授权细节没有完全公布。
但是，只要汪苏泷未转让歌曲的著作权，便仍然是著作权人。即便他之前对外进行了授权，在符合合同约定的前提下，仍然可以收回允许他人进行演唱的权利。如果合同未到期限，提前收回可能需要支付一定的违约金。
南方网：旺仔小乔的演唱会即将翻唱部分歌曲，她需要获得哪几方的授权？
方丽莎：翻唱者需要获得歌曲著作权人的许可，而且需要付费。
如果词作者和曲作者不是同一人，翻唱者需要获得全部作者的许可。当词曲作者将对外许可演唱歌曲的权利授权给了某公司或某机构，翻唱者也可以直接向该公司或机构申请许可。还有多位词曲作者为了授权的简便和高效，将权利集中授权给了其中一位作者的情况，则由该作者统一对外授权。
实践中，翻唱的形式和歌曲的版权归属各有不同，但都需要结合实际情况取得合法授权，不可“无脑翻唱”。
南方网、粤学习记者 黄慧诗 张菲菲 实习生 赵忆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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